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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纳、艺术、多元智能(连载十)
发布时间 : 2009-09-10  点击:

第九章  多元知道理论纵横谈


      正如加德纳所说,有关多元智能理论的书籍、文章、教材和影视资料很多,为了写作这本书,我不但看了他10本以上的原著,也看了不少中文资料。我发现自2000年起,中国人所写有关多元智能理论的著作和文章,越来越多。因此我写这一章,不是想重述这一理论及其应用,因为加德纳本人和许多中国的教育学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本章的内容之一是总结加德纳有关智能的概念及其演变过程,之二是强调他非常重视而为部分人所忽高的有关智能的判断标准,之三是漫谈他所提出的八种智能的应用及它们之间的联系。

一、智能的概念

多元智能理论与传统的智能理论的不同,道德是在概念上。只有弄清了智能定义的差别,才能更好地理解这一理论的实质。

对于智能(intelligence)的本质,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看法。

1921年,曾经有过一次有名的学术会议,参加会议的教育心理学家讨论了智能的定义和测量,当时的定义有以下几种:

认为智能是判断理解及逻辑推理的能力;认为智能是产生和掌握概念的能力;认为智能是个人适应新环境的能力;认为智能是根据事实作出行动决定的能力;认为智能是理解不同事物之间关系的能力。

1986年,教育心理学家、认知心理学家,社会心理学家及遗传学家又开会对智能发表了新的看法。有人认识智能是学习的成果。智能较低的人知识基础薄弱,缺乏组织能力,惯用简单被动的方式分析资料,不知道自己的认知历程及这些历程如何受环境影响,不能有效灵活地思考。

还有人认为智能是使用媒体的技能,有人认为是人如何运用信息资源,如图书馆、网络、资料卡片的能力,有人认为是最适应环境的能力。

反对智能单一化的人的作法可分为两种:

① 拓展智能的定义,认为情感、道德、创造力、领导能力,都是智能范畴内的。

② 将智能部分或全部与人脑脱离,置于团体、社区、媒体,或者某种文化的符号系统之中。

 智能的定义是什么?不同的定义导致不同的研究方法。

传统智能可应用性的定义就是解答智力测验试题的能力。这种观点运用统计方法,与不同年龄接受测试者的解答加以比较,从测验分数推断出他们的能力,认为测量出来的能力就是智能。不同年龄接受测试者在不同测验中所得结果的明显相关性,证明智能随年龄、学历、经历的变化不大,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属性或能力。

  多元智能理论比传统的智能观念要复杂一些。现在系统地介绍加德纳自1983年开始,在不同时间,不同著作中对智能定义的阐述。

  1983年,加德纳正式提出多元智能理论时,就说明了自己的智能概念:

“一个人的智能必定会带来一套解决难题的技巧,它使个体能解决自己所遇到的真正难题或困难。如果必要的话,还使个体能解决自己所遇到的真正难题或困难。如果必要的话,还使个体能够创造出一种有效应的产品;智能又必定会产生那种找出或制造出难题的潜力,因而便为新知识的获得打下基础。”

  加德纳为自己的定义设立了前提:人类智能必须是真正有用、重要的,至少在某些文化情境中应当是如此。这时,他已经考虑到智能的定义和经历出发,很早就开始怀疑传统智能定义的适用面。他认为传统的智能概念和智商测试,是西方文化的产物,只适合并服务于西方白种人中产阶级的社会。

1993年,加德纳对智能又进行了更加严格的定义:

“智能是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或社会中,解决问题或制造产品的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就是能够针对某一特定的目标,找到通向这一目标的正确路线。文化产品的创造,则需要有获取知识、传播知识、表达个人观点或感受的能力。从构思一部小说的结尾到下棋时把对方将死,甚至修补一床棉被,都是生活中需要解决的问题,科学理论、音乐作品、甚至成功的政治竞选,都是上文所说的创造文化产品。”

“特定的文化背景下或社会中”这个前提,正是加德纳提出的智能概念的创新之处。他认为实际解决某种特定形式的问题时,智能还必须与这领域的文化背景相结合。不同的社会、不同的时代,人类面对的问题是不相同的,所需要的产品也是不同的。如语言是人类共同拥有的智能,但解决问题时在一种文化中可能以写作的方式出现,在另一种文化中可能以演讲的形式出现。在第三种文化里说不定就是颠倒字母的文字游戏。智力测验出现后的100年里,人类社会发生的变化,足以说明没有永恒不变的智力标准。从这一点上看,加德纳倒是坚持“与时俱进”。

  1999年,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以及《零点项目》和他本人运用计算机处理研究数据的经验不断积累,“与时俱进”的加德纳对智能的概念,又作了进一步的修改:

“智能是一种处理讯息的生理和心理潜能。这种潜能在某种文化背景之下,会被激活以解决问题或理创造该文化所珍视的产品”。

按照这个新的定义,智能是看不见的,也是无法测量的。它只能是神经方面的潜能。这些潜能能否被激活,取决于人类个体所处特定文化背景的价值观,取决于那种文化背景所提供的机会是否允许,还取决于个体在他本人、他的家庭、教师和其他人影响下所作出的选择和决定。也就是说,根据多元智能理论提出后的多年实践,加德纳越来越相信后天因素对于智能还是具有较大影响的。

通过他关于智能的定义,可以看出他的多元智能理论和传统心理学的本质区别,也可以看出多元智能理论并非头脑发热的产物,而建立在严格的科学分析基础之上的。

二、智能的判据

目前国内外无论是拥护多元智能理论的人,还是怀疑甚至反对这一理论的人,都很少认真分析一下加德纳在提出多元智能理论时的根据。也就是说很少对他确定每一种智能的选择依据,即对智能的判据,进行分析。这是国内外研究这一理论的薄弱环节。

因为这些判据的正确与否,是拥护者和反对者理由是否充分最有力的证明。如果他的判据或标准合理,而且多元智能理论目前确定的八种各自独立的智能,又完全符合加德纳根据多年工作提出的判据或标准,那么多元智能理论就是有道理的,他将人类的智能分成各自独立的八种,就是正确的。如果这些判据不合理,或者不存在,或者即使合理那八种智能并不符合他自己提出的判据,不能自圆其说,那么多元智能理论就站不住脚。

  按照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对于每个新理论的出现,检验的一个有此实验结果与导出理论的实验。如果实验结果是可重复的,而且成立的可能性就很大,就是科学。反之,这理论就值得怀疑,甚至可能是歪理邪说。

但是目前国内对多元智能理论持怀疑甚至否定态度的人,认为理论阅读了加德纲多达七、八本以上的原文著作,但我很怀疑他们是否重复过加德纳提出理论之前的实验,是否认真研究过加德纳有关智能的八个判据的合理性。我到是发现拥戴多元智能理论的人,注意到加德纳有关智能判据的合理性和可信性。

我认为无论对于这一理论持何种态度,对于我们深入了解这个理论的基础,研究这八个判据都是必要的。加德纳提出多元智能理论以前所做的大量前期工作包括实验,就是为了找出此理论的科学依据,也就是找出他所定义的智能的判据或标准。我说多元智能理论是真正的科学理论而不是信口开河,根据就在这里。

加德纳智能判据的选择既源于生物学,又要考虑根据一个或多个文化背景来评价。究竟怎样识别一种智能呢?在列出智能种类之前,《零点项目》曾参考了来自几个不同来源的证据。它们是:有关正常儿童和超常儿童成长的研究信息;脑损伤后认知技能受损的情况;对特殊群体如超常儿童、白痴专家(idiot savants)、患孤独证儿童的研究成果;过去一千年人类进化的资料;交叉文化认知的研究;心理测量的研究,包括不同测试方法相关性的研究;心理训练的研究,特别是不同学习能力转化和普遍化的研究。与智能有关的概念中,只有那些满足以上全部或大多数研究结果的。才被选中。这些智能的标准以及到目前为止加德纳所提出的八种智能,都在他的多部著作中被详尽地讨论过。

除了满足以上标准外,加德纳认为每一种智能都必须具有可辨别的基本能力、牲或一组特征。就像以神经系统为模式设计的电脑系统一样,每一种智能都经所提供的、内部或外部的特定信息活化或激发。例如音乐智能的基本能力特征,就是对于音高的敏感性,而语言智能的基本能力特征,就是对于发音和声韵的敏感性。

加德纳认为智能对于特定的文化创造出来的符号系统,应该是敏感的。这些符号系统是捕捉、表达、传播信息的重要形式。语言文字、图画、数学就是三个几乎在全世界范围内使用的符号系统,它们对于人类的生存、生产是不可缺少的。能够被选作智能的、必然和人类所应用的符号系统有一定的关系。事实上,人类每一种基本能力的存在,必定伴随着能够发展那种能力的有意义的符号系统。虽然有时可能某种智能无法用任何符号表示,但人类智能的基本特征也是能具体化的。因此《零点项目》对于人类使用的符号系统,给予了很大关注。

下面是加德纳提出的八项智能判据。

首先,从生物科学出发,他提出了智能的两个判据。

1、脑伤之后个体能力发生分离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神经心理学家,加德纳对某种候选智能与其他智能有明显分别的证据特别感兴趣。因为他曾经在波士顿退伍军人医疗管理中心的医院工作过较长的时间,调查过几千个大脑不同部分受到损伤的病人。根据脑伤病人受伤前后的表现,经过大量的观察,他认为脑损伤后个体智力发生变化的情况,是多元智能理论最好的证明。从脑伤病人的表现可以看到:病人丧失许多能力但是某种能力仍然完好无损。不论病人显示这两种模式的哪一种,都说明大脑皮层中有许多不同的生理区域,这些区域各司其职,掌管不同的能力或智能。这些能力彼此之间相对独立,说明了智能的多元化。例如,分辨语言的能力和其他能力是分开的。再者不论在口语、听力、文字书写或手势表达等方面,情况基本上也类似。从这两种证据看来,语言智能就是一种单独的智能。

加德纳很高兴地发现:对于脑伤后的病人,其能力强项的变化情况表现得特别明显,尤其是能力强项和受伤部位的关系更是如此。

一个惯用右手的人如果左脑中枢部位受伤,几乎可以肯定会发生失语现象,也就是在说话、理解、阅读和书写等方面发生困难(失语症专家可测)。可是这个人其他方面的功能,几乎大部分都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如果同一个人脑部受伤的位置在右脑的同样部分,他几乎不会发生任何上述的语言问题。但是依脑受伤部位的不同,他可能会在维持空间定向、唱一首歌曲或是与他人相处时发生困难。非常奇怪的是,这些问题对大部分惯用右手的人来说,即使左半脑严重受伤时都不存在。惯用左手的人的能力组合较难预测。一些左撇子大脑皮质的表征与惯用右手者是一模一样的,但另一些左撇子则表现出完全相反的模式,还有一些则表现出奇怪的混合模式。

2、与生物进化的历史具有一定的相关性
  虽然人类进化的证据至今仍不完整,它依然是加德纳讨论人类大脑和心理发展的重要一环。在他提出多元智能理论之初时,大部分的证据来自对人类以及其祖先的推论或是现代物种方面的知识。他认为,人类现有的智能的根源,甚至可以追溯到几百万年前的生物进化史中去。如果能够指出人类某种能力的进化历史,包括与其他生物所共有的那些能力(如鸟类的鸣叫和黑猩猩等动物内部的等级制度和组织系统),则这样特定的能力就有可能是多元智能理论中一种独立的智能。

通过分析可以肯定,早期的人类必定要具有在广大平原开阔地带寻找方向的空间能力,这就是判断空间能力是一种智能的根据。同时也可以研究有空间能力的其他哺乳动物,如老鼠。近年来,进化心理学家从反方向着手研究,也就是他们从现代人类能力的操作方式,反推数千年来人类某些能力所历经的选择和变化。这些研究提供新的方法,从进化的角度来说明某种能力。

下面是从逻辑推理出发确定的两个判据:

3、具有可辨别的一组能力的特征和可以明确指认的一项或一套操作过程。
一种能力能否定义为智能,要看它是否有一种或一组基本能力的特征,并同时有一种或多种基本操作此类能力的系统和过程,以处理特定的信息输入。加德纳认为人类的每一种智能都有对应的一套操作系统和神经机制。这套操作系统通常都是由内部或外在相关讯息所激发,通过特殊的神经机制起作用。

“每一种智能都必须具有可辨别的基本能力的物征或一组特征。就像以神经系统为模式设计的电脑系统一样,第一种智能都经所提供的、内部或外部的特定信息活化或激发。例如音乐智能的基本能力特征,就是对音高的敏感性。

为了辨认一种能力是否智能,能否把这种能力的重点或核心操作系统辨认出来是很重要的。确定它们的神经部位也同样是重要的,因为这样可以证明不同操作系统的核心的确是分离的。加德纳曾在计算机上模拟操作系统的存在,结果是满意的。

这一套核心操作系统,加德纳称为“智能核心”(intellectual cores)。对于一种智能的不同表现方式,也就是一套操作系统中各司其职的不同的操作组成,加德纳称为“子智能”(subintelligences)。虽然这些“核心”或是“子智能”事实上都是各自分别存在,但是在运用时却是彼此互相连贯使用的,所有可以被区分在同一组内。例如语言智能的核心操作包括音位的区分、造句的运用自如、语言实际运用的敏感度和文字意义的理解。其他方面的智能也有它们各自的操作成分或过程,例如空间智能中对大比例尺度、局部、三度或二度空间的敏感度,或是音乐智能对音乐过程中所包括的旋律、节奏、音色以及和声的掌握等等。

4、在符号系统下编码的感受性
加德纳认为,人类每一种基本能力的存在,必定伴随着能够发展那种能力的有意义和符号系统,语言、图形、音符、数学公式,就是几乎在全世界范围内使用的符号系统。尤其是在工作场所和学校中,人类必须花费很多时间去操作和熟练各种符号系统,如口语和文字、数学系统、图表、图画、逻辑方程式等等。它们对于人类解决最基本的生存和发展的问题,具有重要的作用。这些符号系统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特别发展出来的,是由那些能够有系统又正确传递有意义的文化讯息的人发展出来,而且也将继续发展下去,虽然有时可能某种智能无法用任何符号表示,但智能的基本特征是有办法具体化的。

“智能对于特定文化创造出来的符号系统,应该是敏感的。这个符号系统是捕捉、表达、传播信息的重要形式”,“能够选做智能的,必然和人类所应用的符号系统有一定的关系。”

人类历史上符号系统的起源,对人类智能中最敏感部分作出了有意义的解释。因为每一种人类的智能,几乎都有社会的和个人的符号系统,以允许人类在某种特别意义下进行沟通。所有人类可以把各个事件单独分开,并从中得出结论以解决问题和制造产品,人类的大脑才逐渐进化到可以有效地处理各种符号。换句话说,符号系统之所以发展,也可能正是因为它们和相关的智能有着早就存在着的联系。

下面来自发展心理学的两个判据。

5、明显的发展历史加上专家“最终状态”的表现
加德纳认为,如果某种智能存在,一定会有它单独的、可以区别的发展过程或者发展历史。政党个体和天才个体都在其生长发育的过程中经历过这一过程。因此,研究某种智能的有无和特点,就应该关注那种智能在其身上占主导地位的个体或角色,也就是某类专业人士的“最终状态”(end state)。

加德纳在确定第一种智能的时候,一般都从“最终状态”着手,即从某种社会承认并且重视的专业人士着手,而那些专业人士也表现出特别依赖某一种智能。因此他用诗人、计算机科学家、推销员或心理学家分别作为语言智能、数学逻辑智能和人际智能的代表和例证。

加德纳的治学方法和多元智能理论的提出,充分反映了美国人民的两大优点:创造精神和实践精神。创造精神,本书的其他章节已经作过详细的论证。实践精神,本书的其他章节已经作过详细的论证。实践精神,则体现在他从“最终状态”着手,研究一种文化或社会承认的角色,用诗人、科学家、推销员等社会上普遍存在的职业,作为他提出的每一种智能的例证并用以深入说明这种智能。这是由于他认为传统的心理测量学家理论脱离实际,认为心理学家们长年检测的许多技能(从毫无意义的音节的回忆能力到异常联想的创造能力),都不能算是智能,因为这些都是实验者的发明,而不是任何一种文化所重视的技能。

加德纳认为,不仅要研究现代社会各种各样的职业中的角色,还应该从简单的心理学测试和测试的数据中彻底解放出来,注意一下另一种更自然的信息来源,那就是世界各地的人们是怎样获得那些对于他们的生活非常重要的技能的。例如在南太平洋航行的水手们,是怎样观察天空的星座、走过水域的特征和少数分散陆地的标志,在成百上千个岛屿中找到航行的路线来的。在水手的群体中,智能就意味着航海的能力。

加德纳认为对从外科医生和工程师、猎人和渔夫、舞蹈家和编舞、运动员和教练,直到部落首领和巫师,都应该加以研究。他说智能是解决问题或制造产品的能力,这些能力对于特定的文化和社会环境都很有价值的。他的工作所探索的,是水手、外科大夫和巫师等所运用的智能的结构。

一个人或者某个领域中的专家,不能脱离现实凭空表现他们的智能。他们在社会中表现出所具有的特别专长,必然会有一个或长或短的发展过程。换句话说,第一种智能本身,拥有它们自己独特的发展历史。不同智能能发生的时间,即加德纳称之为“觉醒体验”的年龄段各自不同,也就是每一种智能发展的轨迹不同,这证明了它们的存在和独立性。

加德纳认为,智能表现突出者的智能发展轨迹,因智能种类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例如在数学或音乐上很有天赋的儿童,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可能表现出与成年人相同或相当接近的水平。与此相反,人际智能则是逐渐展现出来的,这方面很少有超常儿童。此外,在某一领域内有超常表现,并不意味着在其他领域内也会有超常表现,就好像在某一领域内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并不预示着在另的领域内也会有同样的成就一样。

如果某一种能力符合上述判据,说明这种能力是独立存在的,就可以定义为多元智能中的一种潜能。想要成为数学家的人,就必须以某些特别的方式去发展他的逻辑一数学能力;其他的人也必须遵循很明确的发展路径,分别成为有很好人际智能的心理咨询临床医师,或是有很好音乐智能的音乐家。

加德纳设想:如果今天让他重新制定这一判据,他会讨论个体以某种智能为动力,成为专家的“最终状态”的发展过程,此外,还会特别强调文化背景的判断专家“最终状态”中的重要作用。例如,在美国文化内的临床医师和北美洲印地安人中的巫师,都是在运用他们的人际智能,但是他们的表现方式和最终目的却有所不同。

6、白痴专家(idiot savants)、神童和其他有特殊能力的人
  加德纳认为在日常生活中,人所具有的各种通知不是单独作用而组合在一起解决问题或制造产品。因此研究者应该特别善于利用在自然状况下发生的意外,另一些没有任何脑伤的记录却呈现出不建党的智能轮廓的人,也应该引起智能研究者的关注。

加德纳的研究表明,白痴专家就是这类人的一个例子,他们在某一个领域表现出惊人的能力,在其他方面却表现平庸甚至有非常显著的缺陷。孤独症患者的表现更明显,很多患儿在某一个领域如数字计算、音乐表现和旋律复制或是绘画方面,有非常优秀的表现,但他们通常在语言沟通、对他人的敏感度方面有非常明显的缺陷。

 加德纳认为与患孤独症的儿童相比,神童(或超常儿童)则是比较幸运的人。他们在某一方面有非常特殊的表现,而在其他方面也很杰出,或至少是正常的表现。神童和孤独症患者通常都有规则可循,又不太需要实际生活经验的方面显现出他们的特长,例如棋艺、数学、绘画和创作。神童由于他们生活中的特殊地位,通常也伴随着具有不同长处和短处:他们或许可以和比他们年纪大许多的人一起有效地工作,但是却不知道如何与同年龄的同伴相处。这些儿童的普遍存在,以及他们身上表现出来的智能特点和智能的独立性,有力地证明了智能的多元化。

最后两个智能的判据,来自传统心理学的研究。

7、来自实验心理学研究的判据
多元智能理论作为传统心理学理论的对立面,却从后者的研究和实验中找到了智能的判断标准,似乎不好想象。但加德纳的确这么做了,而且从此提出的两个判据具有充分的理由,令人信服。

心理学家能够通过观察人同时参与两种活动的表现,判断这两和活动之间的相关性,从而确定运作这两种活动需要的智能是否各自独立。如果一项活动不影响另一项活动的进行,研究者可以假设这两项活动由大脑的不同部位控制,反映了不同的心理能力。例如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能够一边谈话,一边散步或寻找要走的道路,这说明两项活动运用的是不同的人交谈就很困难。在这种情况下,语言智能的两种表现形式发生了冲突。

以上的例子,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例如很多学生喜欢一边听古典音乐,一边学习语文、数学、物理等科目的内容或做这些课程的作业,尤其是喜欢听巴罗克音乐如德国作曲家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亨德尔的《水上音乐》,意大利作曲家维瓦尔第的《四季》小提琴协奏曲。因为听这些音乐,对于学习数理化和语文效率的提高更有明显的促进作用。

但我们却不能在听音乐时创作一首歌的曲子,也不能在听摇滚乐时研究爵士乐和声的改编。就是因为逻辑-数学智能、语言智能与音乐智能都是互相独立的,由大脑的不同部位控制,可以同时分别动作。而同一种智能的两种表现形式,在运作时却不能同时进行。

8、来自心理测量学研究的判据
传统心理测量学认为存在着“一般智能”(general intelligence),其证据就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心理测验结果的相关性很好。可以互相验证。因此它应该是多元智能理论的对立面。但现代心理测量学在拓民智能定义,增加智能的测量方法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些支持多元智能理论的证据。

例如它发现了语言智能和空间位置判断力之间的关系基本很难被觉察到。又如心理测量学家在研究社会智能时,发现它与语言通知、逻辑智能以上就是加德纳在1983年提出多元智能理论之前,找到并确立的某种智能存在与否的判断衡量标准。

通过这些判据,他和他的同事从上百个候选者中确定了七种智能,经过10多年的研究和思考,又增加到八种。因为很少有人关注他提出这八种智能的以上判据,加德纳感到十分遗憾。他曾经一再提醒多元智能理论的研究者和实践者,认真加以讨论,但至今在中国和美国响应者寥寥。为此我重复他的以下言论,以期引起中国广大研究者和教师的重视。

“我在1983年提出的这些智能的判据,并不代表确认各种智能的最终标准。今天我可能会以不同的方法定义这些智能,可能会更强调跨文化证据的重要性。即使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以上研究准则和智能的判据,也是研究人类认知应该考虑的合理的因素。说实话,我认为建立起以上智能的判据,是多元智能理论不朽的贡献之一。我感到意料之外的,是迄今无论赞成还是反对多元智能理论的评论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判剧。可能因为这些判据是我特地从多个学科中挑选出来的,超越了许多批评者的兴趣和专长。”

他的话对于心理学家、教育学家、艺术家,可能都是对的。多数心理学家和教育家不研究艺术,多数艺术家不研究心理学和神经学,不但把创建多元智能理论的机会留给了心理学家、神经学家兼音乐家、视觉艺术家的加德纳,也是人们忽略了多元智能理论的起源和多种智能判据的原因。

我希望本书能使赞成或反对多元智能理论的心理学家、教育学家、艺术家们,注意到以上智能的判据并加以认真的研究,提出拥护或反对这些判据的理由,弥补迄今为止多元智能理论研究的空白。我虽然很早就注意并认真思考过这些判据的可靠性,但由于不是以上三种人,专业知道不够,对此长期以来一直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八种通知漫谈

我假设本书的读者之中,部分人还没有阅读过加德纳1983年出版的《智能的结构》、1993年出版的《多元智能--实践中的理论》或他1999年出版的《智能重组--21世纪的多元智能》,因此在漫谈加德纳选出的智能之前,首先极其简单地重复一下他对那种智能所下的定义,然后再谈这些智能之间的联系及其他有关的联想。

1、语言智能和逻辑-数学智能
语言智能(linguistic intelligence)和逻辑-数学智能(logical-mathematical intelligence)是他提出的八种智能中排在前两位的智能。加德纳认为它们是在美国“统一规则的学校”乃至整个社会中最受重视的智能。理由是IQ所测试和表现的,仅仅是这两种智能。心理测量学发明的其他多种测验,也主要测试这两种智能。绝大多数美国大学录取新生时,要求提供“学生能力倾向测验”(简称SAT,即Scholastic Aptitude Test)成绩,反映的也主要是这两项智能的程度。

“语言智能,就是诗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对语言文字的掌握能力。顾名思义,逻辑-数学智能是数学和逻辑推理的能力以及科学分析的能力。”

语言智能涵盖对口头和书面语言的敏感程度,学习各种语言的能力,以及运用语言实现特定目的的能力,律师、演说家、作家、诗人属于需要具有高度语言智能的人。逻辑-数学智能涵盖逻辑分析的能力、数学运算的能力和科学地研究问题的能力。数学家、逻辑学家、科学家都擅长运用逻辑-数学智能。

这两种智能的存在可以用神经心理学的研究结果证明。

大脑左半球一个叫做“布洛卡”的区域受到损伤之后,人就不能将单词组成句子,但其他思维过程可能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大脑的特定部位在数学计算方面起重要作用,因此一些白痴专家在其他领域包括日常生活方面可能会表现出可悲的无能,但在逻辑-数学和计算方面却从幼儿园起就表现出惊人的才能。

语言智能在当代社会中的重要性无须多说。位是我们今天中国的教育,对此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我们的语文课虽然是主课,但侧重的是各级考试必考的作文,对口头语言的表达能力却忽略了。

我20年前在英国进修胶体化学的时候,发现不少大学化学系的本科生有一门必修课叫《表达》(expression),主要训练的不是书面写作而是口头表达。学时虽然不多,但地位很重要,对学生的要求不低。

美国人则强调无论干什么事,首先要“说出去”(speak out),就是指表达自己观点的重要性。在当前国际政治冲突中,无论有理没理,美国政府总要先说一大堆自己的理由,起码抢了个“原告”,原因可能就在这里。

相对于美国学生,中国学生要内向得多,缺乏语言智能的培养,不善于表达,也是长期闭关自守、保守落后的旧中国的一个特色,虽然上了大学,受过高等教育,但仍然缺乏语言表达能力的例子,数不胜数。

面对越来越开放的中国社会,语言表达的能力,语言智能的高低,是综合素质的重要体现。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一切由组织安排,人人都是“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语言智能和口头表达能力不重要。按照中国传统的看法,能说会道还可能招人反感,认为是“不老实”的表现。在市场经济的今天,有些大学毕业生一看成绩单非常优秀,求职时社会知识一问三不知,或者张口结舌,吞吞吐吐,词不达意,浑身冒汗,败下阵来。工作都找不到,何谈高智商和高素质?

何况语言智能与其他智能之间,有着广泛的联系,对于主要运用其他种类智能的活动,如音乐智能的歌唱、人际智能的交流,语言通知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在强调智能多元化的同时,同样不能忽视语言智能举足轻重的地位。

逻辑-数学智能,也是智商测试的主要基础,因此传统心理学家已经对它们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认为是可以跨越不同领域或专业解决问题的“原始智能”。人们认为从理论层面上说,它是智能的核心,从实践意义上说,它是引领人类历史前进的智能。它在西方的历史上曾有过独特的重要性,而且这种重要性一直持续至今。

加德纳认为17世纪以来西方科学长足的进步可在很大程度上追溯到微积分的发明。化学和物理因此能够对物质系统的变化作出解释,而非仅仅对固定的状态进行描述。没有微积分,解释这种变化过程将很困难,因为那就得计算出每一个微小的步骤才行。有了微积分之后,便使我们能够确定某个量的变化是如何涉及到其他与该量相联系的量的。对于科学家来说,数学是建立范例,建立能描述的理论、终而能解释世界之运动不可缺少的工具。不论是物质对象的世界(物理与化学),生物的世界(生物学)、人的世界(社会与行为科学),还是关于人类心理的世界(认识科学),都是如此。

由此可知,加德纳对逻辑-数学智能的重要性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多元智能理论并不认为这两种智能不重要,只是认为其他智能也同样重要。

在我们反对智能的单一化,反对应试教育只注重逻-数学智能和语言智能的同时,往往忽视了今天中国的学生虽然在学校语文、数学考试成绩很好,却缺乏有效表达的能力,缺乏应有的科学素养,应当引起注意。

2、音乐智能、身体运动智能和空间智能
将这三项智能合在一起讨论,是因为按照加德纳的说法,它们都是与艺术直接有关的智能。或者说在艺术的学习、创作、表演、欣赏等过程中,它们都有广泛的应用。

“空间智能(spatial intelligence),是在脑中形成一个外部空间世界的模式并能够运用和操作这模式的能力。水手、工程师、外科医生、雕刻家、画家等都是具有高度发达的空间智能的例子。音乐智能(musical intelligence)是我们认定的第四种智能。伦纳德·伯恩斯坦(20世纪美国著名作曲家、指挥家、音乐教育家--译者注)拥有很高的音乐智能,莫扎特可能更高。身体运动智能(bodily kinesthetic intelligence),是运用整个身体或身体的一部分解决总是或制造产品的能力。舞蹈家、运动员、外科医生、手工艺大师等人都表现出高度发达的身体运动智能。”

从以上论述可知,音乐智能指的是音乐表演、作曲、音乐鉴赏等能力。身体运动智能加德纳指的是全身或身体的一部分(如手或嘴),解决问题或制造产品的潜在能力。很明显,舞蹈家、演员和运动员身上体现了这种智能。此外,这种智能对于手工业者、外科医生、实验科学家、技师以及其他技术人员,也是非常重要的。空间智能就是指辨认和利用广阔空间的潜能(航海家和飞行员所必需),以及在较小的空间范围内操作的能力(对雕塑家、外科医生、棋类运动员、绘图员和建筑师同样是重要的)。

与艺术有密切的直接关系的智能在多元智能理论中占据重要地位,与加德纳的艺术人生有重要联系。艺术的三大特征是形象性、情感性和审美性,而他认为情感的人在智能方面起着主要作用,这三种智能与艺术活动有直接的联系,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音乐也是一种智能,似乎很难被传统的心理学家所接受。但决非因为加德纳自己曾经是钢琴家,就将音乐能力确定为一种智能。用上一章介绍的智能的8个判据进行分析,将音乐能力作为一种智能是适合那些判断标准的。

加德纳的研究以及从多种文化得到的证据表明,音乐是人类的一种普遍的本能。婴儿智力发展的研究认为,在幼儿阶段确实存在与生俱来的计算音高的能力。音乐教育的事例告诉我们,如果在这个期间婴儿辨别音高的能力得不到开发,那么对于演奏家来说,可能终生都要靠定音器或单簧管来确定绝对音高,而歌唱家则要靠钢琴和乐队确定。

 在人类个体可能具有的所有天赋当中,音乐天赋是最早出现的。另外文献中有大量的证据表明,很多患孤独症的儿童,或者心理不健全的人,可能具有惊人的音乐或听觉能力。加德纳认为,这可能是因为音乐代表了他们受伤的心灵中的一块绿洲。因此被他们紧紧地依附所致。武汉24岁的胡一舟智商只有30,不能作个位数的乘法运算,却能指挥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奏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在中国尽人皆知,就是证明。

大脑右半球的一部分,对于音乐的感知和创作,起重要的作用。加德纳的研究发现,这一部分的损伤的确会造成人的“失歌症”,就是失去唱歌和辨别高音的能力,甚至丧失全部音乐能力。对脑损伤的人类个体的研究表明,一个人可能有严重的失语症而但同时又无明显的音乐能力的减退,另一个人可能失去了音乐能力而同时又能保持基本的语言能力。这不但证明了音乐智能的存在,也证明了音乐和语言这两种能力是各自独立的智力潜能。

尽管开始时人们也很难理解,但加德纳用与音乐智能同样的证据表明,身体运动能力和空间判断能力也是独立存在的智力潜能。

我在哈佛时曾经举了两个例子,说明身体运动智能与空间智能的独立性。一个是美国电影《阿甘正传》中的主人公,另一个是中国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阿甘的智商只有80,但由于身体运动智能好,跑得快,在越战中立下了大功,受到了美国总统的接见。据当年的报载。庄则栋在北京小学毕业时语文和数学成绩都不好,后来却三次蝉联乒乓球世界杯的男子单打的冠军。他们两人的语言智能和逻辑-数学智能都不佳,却同时拥有较强的身体运动智能和空间智能。加德纳听到这两个有趣的例子特别是联想到电影中阿甘的形象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表示赞同。据他说尽管智商不高,但电影中的阿甘很受美国人的喜爱。

众所周知,多元智能理论虽然认为每一种智能都是独立存在的,但同时也认为人类个体在解决问题和制造产品时,往往运用组合在一起的几种智能来完成。每一种智能在社会中虽然都可以找到它的“最终状态”,但是这些作为不同智能例证的作曲家、舞蹈家、画家,却不能仅仅运用音乐智能、身体运动智能和空间智能解决各自遇到的全部问题。例如小提琴家不仅需要音乐智能,还需要身体运动智能、逻辑智能,并且需要人际智能。因为只有了解并深入听众的内心,才能挑选出合适的曲目,并在演出时与观众沟通,达到最佳的效果。

因此各自独立的智能之间,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

加德纳在大学本科学习时非常崇拜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中国教育界和心理学界尽人皆知的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另一个就是法国人类学家莱维·斯特劳斯(见本书第一、二章)。后者曾经这样说过:如果我们能够解释音乐的话,就能找到一把通向所有人心灵的钥匙。

按照艺术的理论,音乐欣赏的方法除戏剧性欣赏、技术性欣赏之外,更重要的是情感性欣赏。音乐形象通过音响用于人的听觉,产生强烈的情感冲击力,使听众产生联想和想象,进一步发生心灵的共鸣,是能够通过音乐了解他人内心的原因,所以,音乐智能与人际智能是有联系的。

加德纳认为,音乐智能与身体运动智能之间的联系更加明显。我想这不需要证明,因为舞蹈家已经将这两种智能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20世纪成功探索过多种风格的伟大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坚持认为:音乐必须被看见,才能被理解,因此听音乐时只有看到演奏者,才能领悟其中的奥妙。他的观点意味着身临音乐会现场并看着交响乐队的感觉,与听唱片是完全不同的。对此,我表示赞同。

斯特拉文斯基认为,幼儿会把音乐运动与身体运动自然而然地联系起来,他们觉得不伴以某种身体活动是唱不出歌来的。大多数关于音乐发展史的叙述,都把音乐与原始舞蹈密切联系起来,许多有效的音乐教学方法,也都力图将声音与手和身体的动作结合起来。

几年前,有位善于“画音乐”的法国画家到北京,伴随着交响乐队演奏钢琴协奏曲《黄河》,在舞台上乐队的后面,边听边画,完成了一幅巨大的作品,画出了他所听到的音乐,好像为音乐智能与空间智能之间的联系,作出了注解。

另外,音乐能力和空间能力都在大脑右半球定位,使我们也感到音乐能力也许与空间能力有着密切的关系。

有的心理学家认为空间能力对于作曲家是十分必要的。甚至认为杰出的女作曲家极少的原因,不在于女性缺乏音乐能力,而是不擅长与空间能力有关的活动。这话可能有道理。历史上著名的女歌唱家数不胜数,但能与贝多芬、卡拉场齐名的女作曲家、女指挥家,目前还没有出现。

音乐智能与逻辑-数学智能之间的关系,涉及到艺术与科学的关系,是自1993年李政道教授在北京炎黄艺术馆主持召开中国首次《科学与艺术研讨会》以来,人们一直热衷于讨论的话题。按照加德纳的说法,则自毕达哥拉斯的古希腊开始,音乐与数学的联系就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到了20世纪,由于12音音乐体系的出现和计算机的广泛应用,人们又对音乐能力和数学能力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兴趣。

何况爱因斯坦早就说过:
“这个世界可以由音乐的音符组成,也可以由数学的公式组成。”

加德纳认为,音乐形式与数学之间的联系无论如何要比它与文学之间的联系来得密切。因为对于数学的模式与数学的规则具有敏感性,是许多作曲家的特征。从巴赫到舒曼,他们都曾表现出自己的这种兴趣。有时是公开的,有时是通过对数学与音乐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的探索表现出来的。

加德纳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最崇拜的音乐家莫扎特,虽然在数学研究上没有显著的成就,但终生都对数学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加德纳将对于视觉艺术来说最重要的辨别空间位置的能力,作为自己选出的智能之一,不仅充分说明了他对于具有实用价值的智能的肯定,也说明了他对科学与艺术之间联系的认识。因为空间智能本身,就联系着科学和艺术。它不但对于雕塑、绘画、建筑、园林等艺术门类作品的创作十分必要,而且对于物理学、化学以及数学中的几何学、拓朴学的学习和研究,都是必不可少的。

加德纳在论证空间智能的同时,肯定了爱斯基摩人和西太平洋卡罗林群岛的土著居民的这种智能十分发达。前者能够通过冰上微小的裂缝,在冰天雪地毫无标记的气候条件下,找到回家的道路,后者航海时不用仪器,除了星座的位置靠视线中出现的岛屿确定以外,气候的特点、海水的颜色甚至风向,都是他们判断地理方位的依据。这证明了多元智能理论的出发点,即不但研究被西方和美国主流社会所重视的语言智能和逻辑-数学智能,更要关注那些在其他社会和文化的实际生活具有实用价值的能力。

不但跨学科而且跨文化,是多元智能理论研究的基础和关键所在。不注意到这一点,就不能把握这一理论的本质和精髓。这一点,从加德纳关于智能的定义与文化背景关系的论述中可以得到证明。

“智能是取决于个体所存在文化背景中已被认识或尚未被认识的潜能或倾向。”

在多元智能理论看来,虽然人类作为生物的一个种类具有普遍的共性,但作为高等动物却是有文化的生命体。人的思想、行为、习惯、活动方式都反映出其文化和亚文化的环境特点,因此脱离文化背景的智能是不存在的。智能的定义和评估,必须情境化,也就是要考虑到时间、地点、群体等背景的差异。以上因素,也是此理论智能多元化的观念之一。

3、人际智能和自我认识智能
这两种智能都是有关心的心理和感情的,但加德纳认为迄今为止一直没有被人很好地理解。

“人际智能(interpersonal Intelligence),就是理解他人的能力。也即理解和认识:什么是他人的动机?他人是怎样工作的?如何才能与他人更好地合作?等等。成功的销售商、政治家、教师、心理医生、宗教领袖等,都是拥有高度人际智能的人。第七种智能是自我认识智能(intrapersonal Intelligence),这是一种深入自己内心世纪的能力,即建立准确而真实的自我模式并在实际生活中有效地运用这一模式的能力。

加德纳认为,人际智能和自我认识智能都已被证明确是两种独立存在的智能。这两种智能所要解决的问题,对个人和集体都很重要。人际智能使人了解他人、更好地与他人一起工作。自我认识智能可以使人更好地认识自己和处理个人的问题。在个体的自我意识中,人可以感到人际智能和自我认识智能的融合。的确,自我感觉和认识是人类最神奇的发明,是所有与个人有关的信息的象征,也是使所有人自我完善的发明。

有些人觉得这两种智能与戈尔曼提出的情感智能类似,但我认为二者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情感智能的结论,仅仅是对社会上存在的现象进行分析的结果,人际智能和自我认识智能的断定,则以大量的脑伤病人和患孤独症儿童的实验研究为前提。加德纳在《多元智能--实践中的理论》一书的第二章里,详细地介绍了这两种智能存在的科学根据。

多元智能理论在中国为人知晓并迅速传播开来,无疑与大力推进素质教育的形势有关。所谓素质教育,无论怎样看似神秘复杂,也不管专家们怎样挖空心思定义并论证,简而言之就是使人德、智、体、美等全面发展的教育。加德纳所说的“使人自我完善”,就是全面发展。如果说多元智能理论的以上5种智能与智育、体育、美育有关,人际智能和自我认识智能显然与德育,就是规范行为的教育,着眼于调整和规范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建立社会伦理和社会秩序。要建立法制的社会,在人与人之间树立诚信的交往准则,以上两种智能将起重要作用。

人际交往,表面上是人际智能的体现,实际上同时涉及到自我认识智能。正确认识自己,才能了解他人。多元智能理论开始时虽然只在儿童中实践,但这两项智能的影响,却是伴随终生的。华中科技大学曾经组织几名研究生对该校120名毕业生进行了调查。当询问“进入社会后你最感苦恼的是什么”时,45人回答是人际关系,13人是“得不到重用”,19人是“得不到理解”,6人是“找不到知心朋友”。这四项都与人际交注有关,占被调查对象的60.8%,可见这两项智能的重要性。社会中每个人都免不了与人交往,个人的成功,极大地依赖于他人对你的支持。能否正确处理好人际关系,摆正自己的位置,可体现一个人的品德、能力和素质如何。

4、博物学家智能
加德纳1983年在《智能的结构》一书中最初提出多元智能理论时,仅仅确定了七种智能。到1993年出版《多元智能--实践中的理论》时,依然如故,没有增添新的智能种类。1995-1996年,经过多年的研究他写了《还有其他智能吗?》的论文,提出了存在另外三种智能的可能性。这篇文章后来成为1999年出版的《智能重组--21世纪的多元智能》一书的第四章。1997年初我刚到哈佛不久,他就将这篇文章的复印件交给了我。但因为当时更多的精力集中在大学的艺术教育和国际政治特别是中美关系的研究上,没有认真阅读。

1999年他寄来《智能重组--21世纪的多元智能》一书后,我才真正接触到后来他考虑过的新的智能候选者。这三个智能候选者依次为博物学家智能(naturalist intelligence)、精神智能(spiritual intelligence)和存在智能(existential intelligence)。

由于加德纳自己认为精神智能的讨论容易使人感到迷惑,有误入歧途的可能,就放弃了命名它的想法,而用更加易于理解的存在智能来替代。原因是他猜测这两种智能的某些例证甚至“最终状态”都是相同或相近的,后者可以替代前者,甚至说不定就是同一种智能,所以放弃了命名精神智能的想法,仅仅讨论存在智能的有关问题。即使如此,他至今仍然不能肯定存在智能是否一定存在。

 “到目前为止,我仍然坚持自己提出的八又二分之一种智能(包括音乐、身体运动、逻辑--数学、语言、空间、人际、自我认识和博物学家智能,所谓二分之一是指‘存在智能’)。

根据有限的哲学知识和艺术知识,我是相信存在智能的。但那是一个很大的话题,只能留待下一章再说。现在要说的,是加德纳正式列入多元智能理论八种智能之一的博物学家智能。虽然这种智能过去被翻译成自然观察者智能,但我觉得不大合适,也将在下一章进行详细的讨论。

“博物学家表现出的特长,是辨认出他或她生活环境中存在的大量物种,包括植物和动物,并对它们加以分类的能力。世界上任何一种文化,都特别重视那些不仅能够辨认对社会特别有害或有利的物种,也能够发现新的物种并加以分类的人物。”

 加德纳为什么要增加这种智能?这源自他对人类社会的广泛观察。博物学家这个名词,使他联想到当代世界最为使人关注的环境保护问题,联想到那些自然环境的保护专家、鸟类学家以及达尔文、威尔森(E·O·Nelson)等研究生物学理论的科学家。达尔文称自己为“天生的博物学家”,威尔森1994年出版的自传,书名就是《博物学家》。加德纳发现这些人的能力,很难包括在他最初提出的七种智能之中,于是开始考虑还有其他智能的可能性,进而开始研究博物学家智能的存在。

他发现博物学家的智能的出现,与人类的出现及进化的历史有着紧密的关系。因为人类的生存繁衍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辨别自然界不同的动物和植物,确定哪些对自己有危险需要躲避,哪些可以食用或利用。这种智能不仅存在于人类和灵长类身上,其他哺乳动物甚至鸟类也有这种能力。于是他首先从“最终状态”和生物进化史上,找到了博物学家智能存在的证据。

加德纳从不同文化中也发现了博物学家智能存在的证据。他所定义的博物学家不仅具有对生物分类的能力,还会表现出对自然和生物的友善与亲和性。他们在大自然中生活的得心应手,与其他动植物和平相处,关系融洽。这种潜能不但存在于动植物分类学家身上,也存在于非美国的主流社会和非西方文化中的农民、渔夫、园丁、环境保护人士甚至某些猎人身上。

有些人具有辨认自然界不同物种的模式,另外一些人却明显地感到困难,这也是博物学家智能存在的证据,我本人就在后者之列。

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大脑主管博物学家智能的部位,但加德纳对于脑伤病人的研究,也足以说明博物学家智能的存在。

他发现,那些大量临床诊断或实验性研究报告的脑伤病人之中,一些人能够辨认并叫出无生命物体的名称,却失去了辨认有生命物体的能力。另外一些人却与此完全相反。这说明对于有生命的物体和无生命的物体,不同人的敏感程度是有很大差异的。

博特学家智能的确认和培育,在环境日益恶劣,环保问题十分尖锐的今天,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中国有人将博特学家智能误传为环保智能,虽然不确切,但也有其可能理解的原因。

确立博物学家智能,同样证明了多元智能理论注重文化背景的智能观念。

 自古希腊以来,有两天科学传统。一个可以称为数理传统,从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牛顿的微积分、力学三大定律,到法拉第、麦克斯韦的电磁学,海森堡、普朗克的量子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都是这个传统的体现。这个数理传统,就是凡自然现象必须应用数学物理的理论或方程加以解释,它一直占据着近代自然科学发展史的主流。另一个传统,就是博特学传统。在哥白尼之前,自然科学基本处于观察阶段,博物学的研究方法虽然受到重视,但后来在数理科学一统天下的时代,就被认为不怎么科学,受到歧视。诺贝尔奖没有生物学奖而只有医学和生理学奖,就是因为生理学属于数理传统,而生物学过去属于博物学传统,只有今天进入分子水平的研究阶段,遗传基因的内部结构一清二楚后,生物学才开始受到重视。

达尔文就是伟大的博物学家,中国的李时珍也是。他们不靠数学物理的逻辑推导研究科学,而是奔走于田野山川之间,倾听自然的声音,探索大自然特别是包括人在内的生物的秘密。过去他们不受重视,是因为人们还没有受到大自然的惩罚。今天,当人类的生存环境受到威胁,大自然的惩罚来临的时候,才体会到数理科学传统和博物学科学传统缺一不可,都是非常重要的。

加德纳在多元智能理论中将博物学家智能与逻辑-数学智能并列,意义非常重大。因为他从发展心理学有关智能的角度,在肯定了博物学科学传统的地位的同时,也肯定了像中国这样的非西方国家,在人类科学发展史上的地位,有着非常丰富的博物学知识。比如中国的物候学、中草药分类、包括二十四节气的气象学知识,都是对人类博物学的重要贡献。

有关博物智能最有戏剧性的事件,却发生在20世纪的西方。

“由于在微生物学研究方面的杰出成就,巴巴拉·麦克林托克1983年获得了诺贝尔医学生理学奖。她在观察和推理方面的能力,表现出了以逻辑-数学为形式的智能,这种智能通常被人们称为科学思维。”

加德纳在《多元智能》一书中,曾举出女生物学家麦克林托克的例子,用她20世纪30年代在美国康奈尔大学从事研究工作时经历的一个偶然事件,说明逻辑-数学智能的两个基本点:一是天资优异的个体在解决问题时的速度常快的惊人,成功的科学家往往在同一时刻提出大量假说,然后很快决定是接受还是放弃。二是智能动作时的非语言性:问题的答案在用语言表达之前就已经得出了。

我不能说加德纳在书中的分析没有道理,但麦克林托克的研究方法,却不仅仅是逻辑-数学的方法,还有博物学的研究方法。加德纳上文提到的“观察和推理的能力”中的“观察”,就是博物学家智能的运用。麦克林托克的研究成果是30年代得出的,诺贝尔奖为什么50年之后姗姗来迟呢?

她虽然发现了基因转座的现象,但因为她不是一个实验室型的科学家,而是常年工作在田野里,对玉米进行细致观察,以至于自己感觉能听到玉米的语言,看得到玉米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她的博物学研究方法一开始不为主流科学界承认,直到20世纪80年代在因转座现象在实验室被证实,人们才意识到她领先了所有人50多年。

加德纳最终确立了博物学智能的地位,说明了他的理论既是美国人创造精神的代表,也是美国人实践精神的体现。我国将最高科学技术成就奖同时发给研究基础数理学科的物理学家黄昆和终年忙碌于麦田里的袁隆平院士等人,也是同时提倡数理科学传统和博物学科学传统的体现,说明我们中国是承认博物学家智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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